投入重金500億，專注底層技術研發，OPPO也要做處理器？

2019年12月10日，2019 OPPO INNO Day在深圳召開，這是OPPO麵向全球媒體，以及內部員工，展示自身技術水平，研發成果以及發展趨勢判斷的一個重要途徑。但是今年的OPPO INNO Day有個不一樣的地方，就是OPPO的創始人陳明永，在6年之後再次登台做公開的主題演講（其實上次我個人看他公開登台，是在2018年1月底的高通中國技術與合作峰會的圓桌討論環節）。在我個人看來，陳明永這次的演講，反而比隨後的技術環節更有意思，就抖膽聊點個人看法吧。

變“軟”的OPPO

這次陳明永登台演講的開場白，是從自己手上的手卡開始的。沒錯，他原本計劃的10來分鍾的演講時間，完全沒有用到常規發布會上常見的提詞器，而是完全由手卡上的要點自由發揮出來的——這其實才是PowerPoint本身的奧義吧。也正因為如此，陳明永的演講時間長度，也從原來的計劃幾乎翻了倍。

他提到，之前OPPO INNO Day的名字叫OPPO科技展，到了2019年，更名為創新大會，這其實和2018年開始，OPPO開始高調宣傳將品牌形象從美學向科技領域擴展的路徑是一致的。從2018年開始到現在，OPPO從過去主要以產品發布會為主，陸續通過很多單獨的、小規模的技術溝通會，向業務呈現了HyperBoost、高倍率混合變焦、VOOC閃充、ToF等一係列的OPPO自家的獨特技術，盡管從技術點的布局上來看，這些點還是略顯散亂，但也算是將OPPO一直以來在軟硬件技術上的成果慢慢呈現到台前，而不是像過往都被隱沒的一波波產品的推廣中，無法出位。“科技力”也頻頻成為了OPPO內部提到的一個關鍵詞。

但是相比這些基於硬件的技術點，更重要的是，OPPO正在改變過去一個給人的傳統印象：“這隻是一家以硬件製造銷售為核心的企業”。正如陳明永說的，5G來了，對於全行業都是一個大機會，未來OPPO不僅僅是一家做智能手機的公司，現在OPPO已經一半的員工所做的工作，與AI、雲計算相關，且新招聘來的員工大部分也是從事互聯網相關業務。

陳明永說到的這一點是非常有意思的。最早讓我感覺到OPPO從單一硬件模式向服務模式轉型的標誌，莫過於2018年11月底OPPO在深圳舉辦的ColorOS 5周年活動，並隨之發布ColorOS 6預覽。在我的印象中，這是OPPO第一次為自家操作係統召開獨立的發布會，再到今年11月ColorOS 7的獨立發布，一年多時間以來，ColorOS從原本OPPO智能手機最大的短板，一躍成為最好用的安卓UI之一，更重要的是，ColorOS 6時代的適配問題，也在新的版本中較好的解決了。

現在，ColorOS已經成為OPPO旗下一個獨立運營的業務模塊。不要小看OS業務的盈利能力，當年處於魅藍擴張時代的魅族，正是因為Flyme OS的運營能力，為整個魅族的份額擴張提供了足夠的利潤，更何況OPPO超過3億的用戶活躍數量，這是ColorOS進一步發展壯大最踏實的根基。而另一方麵，OS業務更是能在底層技術層麵為OPPO提出的“萬物互融”戰略的強力支撐，因為AIoT中的各種硬件與體驗，全部都是建立在操作係統互聯互通的基礎之上，這是OPPO未來要建立多入口生態的前提，比如這次INNO Day上宣布將要推出的OPPO智能手表，以及馬上就要發布的ENCO Free真無線藍牙耳機，沒有OS底層能力的支持，體驗是無法得到保證的。

在2019年9月宣布獨立上線的OPPO互聯網服務品牌HeyTap，是OPPO提出的“萬物互融”戰略的另一個重要支點——前邊說到的OS是底層支持，那麼HeyTap就是這個基礎之上，完善與提升硬件體驗的重要延伸。陳明永在他的演講中提到，在已經運營的HeyTap服務平台上，每天OPPO內容的點擊量超過150億次，OPPO短視頻服務日活用戶超過6000萬人次，用戶在OPPO內容平台上的平均活動時間超過1小時。這樣大的流量和用戶數量，代表著的就是驚人的收益，除去內容服務本身帶來的流量收益之外，應用商店和遊戲平台的分發以及RTB業務，主題商店的銷售等各種各樣的付費業務，都可以帶來遠比硬件銷售要可觀得多的收益。而伴隨著5G的到來，用戶手中的智能手機以及周邊設備對於流量的消耗將會呈幾何級數的增長，這就代表著更為可期的收益。在2019年春天蘋果的那場很“軟”的發布會上，蘋果帝國“印鈔”的能力才算是得以展現，基於數量龐大的硬件，每年數百億美元的服務收入，試問有多少品牌可以企及？

在這裏也要說個題外話，就是realme品牌的回歸中國市場。在全球以及印度智能手機市場的榜單上，realme的確是增長相當快的新星，但是因為印度市場本身的特殊性，硬件利潤本身就被壓縮得很低。另一方麵，海外安卓智能手機市場的服務多數是由運營商和Google把持，硬件廠商雖然一直非常努力，但收效並不理想，因此，在海外市場，很多時候硬件廠商掙的就是“辛苦錢”。目前處於獨立狀態的HeyTap平台，也不止服務於“OPPO”，將會涉及集團內其他產品和品牌。

由此可以看出，從2018年開始到2019年，OPPO一直在進行自身各個業務模塊的積極調整，從現在的布局看，已經基本上與陳明永演講中提到的業務內涵、業務目標相吻合。但又要回過頭來看，軟件盈利模式非常清晰的前提下，硬件依舊是不可忽略的基礎，在這方麵，OPPO在陳明永的帶領下又準備怎麼做呢？

更加“硬”核的OPPO

本次OPPO INNO Day上，陳明永宣布的一個大新聞就是：在之前宣布研發投入100億元人民幣已經完成的基礎上，在未來三年，將再做500億元人民幣的研發投入，聚焦在5G、6G、AR、AI等領域，同時還會集中在最最底層的硬件核心技術和軟件領域，這個部分的投入約為200億元，並且做好“十年磨一劍”的準備——這對於之前總以“生意人”形象示人的OPPO來說，的確是個非常大的轉變。這裏還得注意，OPPO提出的深水區、十年磨一劍，基本已經是在明示外界，OPPO自身會投身處理器的開發，並且有信心和決心。

在發布會後，我們也對OPPO副總裁、研究院院長劉暢進行了專訪。當問到會有200億元投入到最最底層的硬件核心技術研發，是否意指芯片時，劉暢解釋道：“芯片級別的研發，並不是指簡單的做芯片，芯片級的技術能力，也同樣指對於芯片能力本身的理解，如果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就連對上遊芯片廠商提需求都不會。”不過我覺得很多人對於芯片研發這件事兒的理解有些狹義，並不是說一定要做處理器才能叫芯片研發啊，比如OPPO在VOOC閃充的技術鏈上，就一直在與很多模擬芯片大廠在做芯片定製，而在數字芯片領域，OPPO已經在歐盟知識產權局申請了名為“OPPO M1”的商標，這是一枚名為M1的協處理器芯片，在手機和周邊IoT硬件上，它都是可以被運用的。再加上之前和現在，OPPO與傳感器大廠之間的合作——傳感器本身不也是芯片麼？

在問到陳明永之前說的100億與500億兩個研發費用數字時，劉暢開玩笑的說：“對我來說，要花這麼多錢真的很有挑戰。”資金分配方麵，最開始的100億元投入，主要是放在人才引進和全球研發中心布局上，目前OPPO的研發團隊已經接近萬人，比一年前已經翻了一倍，而後續的投入，主要是放在三個方麵：第一，與全球高校的合作，集中在讚助、課題項目的定義等方麵，並與高校成立聯合實驗室（目前已經和25所高校在合作），這可以視為技術的前端研發；第二，內部技術平台的構建，比如軟件工程，本文前邊提到的ColorOS與HeyTap服務就屬於這個範疇；第三，全球人才的繼續引進。

劉暢也坦言：“在技術方向的預判上，OPPO也不是完全正確的。比如在現在這個時間結節回看10年，那個時候我們做的很多預測，放到今天並不準確。”正因為如此，才使得OPPO在未來幾年加大了預研的投入，同時也是為什麼OPPO將過去的10年稱為“技術創新1.0”的原因。劉暢說未來OPPO的技術研發走向，將更加偏向完整的技術體係、以及係統級技術的建立，從過去技術的點向技術互融的轉變。

不過，個人對於這些比較宏觀的規劃還是持觀望的態度：把錢變成技術成果，這隻能叫科研，把技術成果商用變成錢，這個才能叫完整的創新，OPPO是企業，不是單純的科研院所，研發投入與產出比例也許才是最考驗劉暢這些研發端負責人智慧的指標。

寫在最後

不僅僅是我個人認為，還有業界很多媒體同行與分析師，都對OPPO今年整體的市場表現給出差強人意的評價。從好的角度來猜測，也許是OPPO認為在不景氣的市場大環境下，進行一些調整和嚐試可能風險會更好，但從不好的角度來看，那就是OPPO過去太過偏重硬件盈利，而看輕運營所帶來的曆史性問題。但不管怎麼說，OPPO已經展開了積極的主動調整，也見到了成效。陳明永在他演講的結尾特別提到了“這是我第一次講OPPO的商道：首先以利他為出發點，甚至為目的，共生，共贏，多贏”——這不僅僅是OPPO過去的商道，也會是OPPO在5G時代的為商之道。